美國近來經濟數據疲軟:幾乎沒有創造就業、成長疲軟、消費及製造業生產停滯不前、房市仍低迷、企業及消費者信心每況愈下,而且現在看來必定會進一步下滑。
大西洋彼端的歐元區周邊國家目前經濟不是萎縮就是幾近零成長。目前看來義大利或西班牙被拒於債市門外的風險非常高。不同於希臘之處在於,葡萄牙和愛爾蘭這兩國是大到救不了。
與此同時,英國受撙節措施影響,經濟幾乎是零成長;陷入結構性停滯的日本經濟未來幾季可望復甦,不過一旦刺激經濟措施退場,只會再陷停滯。更糟的是,全球製造業領先指標顯示擴張速度正大幅減緩,無論是中國、印度和巴西等新興經濟體,還是德國和澳洲這些出口導向或天然資源豐富的國家。
決策官員直到去年都還總是能從帽子裡變出兔子,讓資產再膨脹並刺激經濟復甦。零利率政策、第一輪量化寬鬆(QE1)、第二輪量化寬鬆、信貸寬鬆、財政刺激、提供數兆美元的流動性,以及紓困銀行及金融機構等方法全都試過,但現在帽子裡已經沒有兔子可抓了。
標準普爾公司(S&P)誤導人的調降美國債信決定,只是在市場劇烈動盪和經濟疲軟之際,提高二次衰退的可能性,甚至會提高財政赤字擴增的風險。
然而矛盾的是,美國公債可能仍會是世上最安全的資產:規避風險、股市下挫和經濟衰退逼近甚至可能壓低而非推升美國公債殖利率。
歐元區和英國目前都採取緊縮的財政政策,美國也是,唯一差別只在緊縮程度。美國州、地方及聯邦政府都在削減支出和轉移支付,很快也會增稅。新一輪銀行紓困行動在政治上不被接受。大多數國家,尤其是歐洲國家是如此的低迷,其主權風險實際上會引發銀行風險,原因是銀行持有大量的政府債券。
大多數西方國家的通膨遠高於目標水準將降低人們對量化寬鬆的期待。聯準會(Fed)可能啟動第三輪量化寬鬆,但可能很晚才推出且規模很小。去年規模達6,000億美元的第二輪量化寬鬆(連同1兆美元減稅與轉移)勉強創造了單季3%的成長。QE3的規模將遠比QE2小,效果也會小很多。
出口也沒幫助。所有先進國家都需要貨幣貶值,但各國貨幣不可能同時貶值,當一種貨幣貶值就會有另一種貨幣升值,這種零和遊戲可能再次挑起貨幣戰爭。我們可從日本和瑞士試圖貶抑自家貨幣的過程中看到爭端再起的跡象,其他國家很快就會跟進。
我們有辦法避開另一場嚴重衰退嗎?這或許是不可能的任務。最佳情況是美、英、日、德等尚未被市場拒於門外的國家推出新的短期財政刺激措施,並承諾推行中期財政撙節計畫。
美國被調降債信評級將導致緊縮財政的要求變得更急迫,但該國尤其應該致力於中期的大規模削減計畫,而非立即緊縮財政,否則將傷害經濟成長並導致赤字擴大。
大多數西方央行都該進一步推出量化寬鬆,即使效果有限。歐洲央行(ECB)不該只是暫停升息:應把利率降至零,並大規模收購政府債券以防止義大利和西班牙被市場拒於門外。西義兩國若無法到市場融資會是真正的重大危機,將需要兩到三倍的紓困資源,甚至可能導致歐元區解體。
我們或許無法避免另一場衰退,但良好的政策能阻止二次蕭條。
(作者Nouriel Roubini是紐約大學經濟學教授、有「末日博士」之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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